“大家都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着,真是好啊。”
走进校区,路上,谢梓曦淡然的说着。
“嗯。”
“林默有向往的生活吗?”
“向往?”
“就是那种一直想要过上的生活。”
在她说话的同时,一股寒气迎面吹来,萧瑟的风让谢梓曦的金发在空中乱舞,也好似冷冽锋利的刀刃一般划过我的脸颊,脸上沙沙的感觉。
“不知道……或者说,不清楚吧。”
我含糊地低声回应,也不知对方有没有听到。
她伸出手捋平金发,目视前方。
“也对,林默是个小学弟呢,也还不到想这些事的年纪。”
又来了,这个人总喜欢把年龄放在嘴边。
“学姐明明也很年轻的吧。”
“真的吗?”
因为我们之间还有半个身位的距离,所以她突然的回头让我一时停下脚步。
“真的吧。我猜。”
对于被人注视的感觉,我永远无法称其为舒适,虽然并不令人感到难受,但总归让我感觉有些奇妙。
她淡蓝色的瞳孔无比深邃,如冷冽的冬风一般凝视着我的双眼。
“如果把后面那句‘我猜’去掉的话,这句话可是能俘获女生的芳心的哦,学——弟。”
她嫣然一笑,随后又转过身迈开了脚步。
“诶?哦……嗯……”
跟在她的身后,我脑中仍琢磨着她刚才问的话。
你有向往的生活吗?
我有吗?
或许是真的因为年龄太小,见识太少。对于我来说,此题无解。
愿望与理想,果然对于我来说还是太遥远了。
途经自动贩卖机,谢梓曦突然停下脚步,小跑过去。
片刻,她手里拿着两瓶水走到我身前,将其中一瓶递给我。
我将瓶盖轻轻拧开,然后又递了回去。
这样的举动,反倒是让她惊讶了。
“诶?”
她没有伸手接过去,也没有说话,讶异的表情让气氛一时有些尴尬,导致我也不知做些什么合适。
在我正准备收回手时,她突然接过了水瓶,随后又把另一个瓶子放在了我的手上。
“学弟真是贴心呢……”
“啊……这个……没,只是有人……算了。”
虽然本意并非像对方说的那样,贴心什么的。但是身子却仍情不自禁的作出了这样的动作,脑中浮现出祝雪柔与唐卉的影子,这样的举动,似乎是她们教会我的。
“嘛,走吧。”
她也并未再追问下去,微微摇头,然后又用发号施令般的口气说道。
“嗯……”
一路上我们便再未有更多的交流,只是顺着小路行走,然后听着耳边“呼呼”的风声吹过。似乎是意识到了周边的寒冷,她将自己大衣的领口向内拉了拉,双手抱臂,步子也一时变快。
几分钟后,经过十字路口的转角,我们最终抵达了报告厅的门外。
忍受不了更多寒冷的谢梓曦三四步便迈上了阶梯,然后转过身冲我招了招手。
踩在石阶上的时候,报告厅内有歌声传入我的耳朵。并非是我想象中的属于萧忆云悦耳的女声,恰恰相反,这声音是一个充满磁性的男声。
曾诚。我心里默念道。
报告厅内的灯光是被打开的,包括位于观众席后方的两个射灯。由于距离太远的原因,舞台上的人影并不能看清。不过仅是猜测的话,那两个人影八成是萧忆云和曾诚。
就在准备再一次迈出脚步走向红毯的时候,身旁的谢梓曦突然拽住了我的衣服。她轻轻扯拽着,用眼神示意我走会场侧边的路。
虽然不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,但我还是顺从了她。
从会场最右侧的通道穿过观众席,最后站在进入后台的门前位置,也就是舞台的侧边。
曾诚仍手握麦克风,虽然不知道他在看哪里,但眼神却很明澈认真,身子摇摆的幅度恰到好处,看上去这样的练习已经排练多次了。
与之不同的是,我仍能看出萧忆云的不自在。她虽也跟随者音乐的旋律做着基本的律动,但几次不自然的卡顿让会场内的所有人看出了她的不安。
好消息是她终于可以站在舞台上了,坏消息是她似乎还未适应被灯光照射的感觉。
但,万事开头难,既然已经迈出了这一步,相信后面她会进步飞快吧。
曾诚的声音逐渐升高,似乎已经决定在某个时刻做出收尾。同时,他也转移视线,把双瞳放在萧忆云的身上,通过这种方式来与对方做出配合。
萧忆云领会其意,手持麦克风的右手缓缓举到嘴边。
然后,在最恰到好处的时刻嵌入音乐的旋律。
“if we……”
我看着她缓缓启齿,然后,声音戛然而止。
一时间,人们的目光都放在了她的身上。
落寞、慌乱、失望的神色在短短几秒内充斥在萧忆云的脸上,她眼中失神的视线此时不知该放在哪里。
是的,能让萧忆云的声音突然停顿,又让场内众人一下子将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,其原因很简单——跑调。
即便是身为不懂音乐的门外汉,但我也知道她的音起的太高了。
“不好意思,是我把音起高了。”
这个时候,曾诚是第一个站出来说话的人,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,笑着对萧忆云说道。
但谁都知道这句“抱歉”一样的话只是安慰,曾诚的音准毫无问题,甚至可以称之为相当完美。
唯一没有错事的人在向萧忆云认着错。
“对……对不起。”
萧忆云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方是在安慰她,她羞愧的低下了头,虽然声音很小,但还是传入了我的耳朵。
“没事,我们再来一遍吧。”
“嗯。”
“别紧张啊,小云!”
唔,原来那家伙在后台吗。
在祝雪柔的声音消散后,舞台上的表演者再度开始了他们的表演。
与刚才一样,曾诚的开头与收尾是毫无问题的。
在自己歌词即将结束的时刻,他转过身子再次看向萧忆云。
“if……”
甚至她还未完全张口,就已经将歌词咽回肚子了。
“啊啊啊,真是的!”
这回,不待萧忆云露出什么表情,便看到一个怒发冲冠的女生从后台冲了出去,跨着大步走到萧忆云的面前,怒视着对方。
“你说你还能干成什么啊!”
“我……”
“这都第四次了,今天本来也没有多少时间,我们连头都没开。”
“真是的,我就说别找外班人,班里明明也有唱歌好的人。”
“真不知道老师怎么想的,这种功夫怎么能配得上曾诚?”
不间断的议论声也从后台处传来,就传入耳朵的声音来看,后台应该还站着四五人左右。
“嘛,毕竟是第一次练习,失误也是允许的吧,况且我们时间还很多,只是一首歌的话,几天应该就OK啦。”
曾诚也勉强的笑了笑,脸冲着后台方向笑道。
随着曾诚的声音落下,那议论声也渐渐减少,直至消散。
“那,我们先休息一下吧。”
接受了曾诚的建议,众人纷纷走下台。从舞台侧面来看,出去曾诚、萧忆云与祝雪柔,这里至少还有四个人。
迈下台阶时,曾诚似乎注意到了站在阴影下的我们,他笑了笑,然后招了招手。
我点了点头,作为回应。
“果然这样还是不行啊……”
谢梓曦叹息一声,随后转身找到一处靠椅坐下。
我斜靠在她面前的一个支柱上,被海绵包裹住的支柱靠起来还真是蛮舒服。
“总得给他们些时间吧,反正距离演出开始还有一个多月。”
“总是抱着这种‘时间很多‘的思想办事,效率可是会骤减的哦。”
谢梓曦用着那种“说教”的语气回应着我。
“心急吃不了热豆腐。”
“一寸光阴一寸金。”
“好好,你赢了。”
看着对方露出认真且严肃的神色,我也一时语塞,不知说些什么好。
“况且,”
她侧过头,尽管我身旁的支柱遮住了她的大半视线,但她却仍盯着舞台。
“他们之所以可以现在包下整个报告厅为自己所用,完全是因为其他的表演者还没意识到此事罢了。等某一天,或者说,再等一周的时间,等大家都意识到报告厅是多么宝贵的资源的时候,到时候在这个黄金时间段里,谁知道报告厅会成为多抢手的存在。“
“也是。”
“两周后还有一次海选,如果那个时候萧忆云还是这个状态的话,这种节目,不要也罢。”
“喂喂,情况有这么糟糕吗……”
“你才一年级,还从来没有参加过这种晚会。”
她忽然将视线放在我的身上,一瞬间,我有一种被捕猎者盯上的感觉。周围的空气在凝固着。
“整个高中部几百号人,每次报选的节目少说也有三四十个,而最后能通过海选的,也就只有十二三个罢了。”
“啊?这么低的选拔率吗?”
“能通过最后海选的节目,从演出内容到表演效果,都是无可挑剔的。”
“新年晚会需要的,是那种能在表演开始时让观众耳目一新,表演中一鸣惊人,表演后让雷鸣般的掌声久久不息的节目。”
“他们的节目就现在来看确实是充满了新鲜感,但说到一鸣惊人的话,差太远了。”
“充其量只是中规中矩的一个普通节目吧。”
短暂的沉默后,还是沉默。
面对谢梓曦沉着冷静的分析,我找不出一点去给予反驳。她每一次眨动双眼,都在迸发着刺眼的光芒,让我一时陷入混沌,自顾自的挣扎。
就犹如会场另一侧传来的争吵声与埋怨声,久久不息的深入人心。
“如果就这样继续浪费着时间,依我看,我们还是换人吧。”
“就是,这回还是让曾诚自己选搭档比较好。”
“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来唱歌的话,岂不是乱套了?”
萧忆云低着头坐在椅子上,双手放在膝上,“聆听”着一切。
尖酸刻薄的话语在会场里回荡,怨恨的情绪在洗刷着会场的墙壁,使之焕然一新。
恶心至极。
我抚平心中的怒火,转过身,用力的迈出步子。
但仅仅只是迈出了一步,便被身后的人叫唤住了。
“你要去干嘛?”
我回过头,平静眸子下隐藏的是无尽的怒火。
“是要去打抱不平吗?”
见我没有回话而是再度转过身,她继续说道,
“可笑。”
简单的两个字仿佛是点燃我心中愤怒的催化剂,我再未回头,而是径直的走向舞台方向。
每迈出一步,我的脑中都在回荡着那带有讽刺意味的两个字。
可笑。
可笑吗?我不知道,但我的主观情绪告诉我,能经受的起这群人肆无忌惮的冷嘲热讽的,除了“自卑”的萧忆云,其他人根本就只会拍案而起做出反驳吧。
正因如此,我才选择介入此事。幼稚也好,冲动也罢。
自卑的人会将这些负面评价记在心中,再将这一时刻的难过埋在心底,等到某个孤单无助的夜晚,自己躲在被窝里或是墙角处低声啜泣。
甚至更糟。
运动鞋的胶质鞋底与亮的反光的大理石地板碰撞发出“啪嗒”的声响,这声音的频率越发紧促,直到我完全站在了他们的面前。
曾诚、萧忆云、祝雪柔与那些不认识的人将惊异与疑惑的视线放在我的身上。
“呼——”
我轻轻地出了口气。
看着那些满嘴恶言的女生们,她们摆出的正是只有那些卑鄙小人才会摆出的姿势,双手叉腰,身子微俯,自己恶毒的脸庞恨不得完全贴在萧忆云皮肤之上。
眼眸中的怨恨与厌恶毫不掩饰的从瞳孔里流出,作为人类而应有的羞耻心在这一刻荡然无存,对于这些人来说,繁言吝啬才是她们的唯一本能。
小人的狡猾凝滞在脸上,不知情的观众充满了疑惑。
任人欺凌的主角抬起了头,瞪大眼睛看着我。
“今天就到这吧。”
最终,强忍着心中的不满与愤怒,从嘴中说出的话语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,不掺杂什么感情。
“呃——”
他们一时语塞,面对我的突然介入,场面一时有些尴尬。
“小默?”
“这……”
祝雪柔与曾诚率先做出反应,但却并未吐出一个完整的句子。
“今天就先到这里吧。”
“你是谁啊?”
“我们班的事情凭什么你管?”
“今天就先到这里吧。”
“你是复读机吗?”
贱人的首领穿着的是件豹纹夹克,白色的校服被她扔在舞台的一边。
她将矛头指向我,仿佛一头母狼找到了新的猎物一般,率领自己的狼群再次展开围杀。
“话说,你是怎么进来的?外面难道没有写外人止步吗?”
“小汀,别说了。”
祝雪柔从位子上站了起来,走上前拉住了被她叫做“小汀”的女子,用示弱的语气说道。
“嗯?雪柔你认识他?”
“朋友……”
“我在B班也没见过这人啊?!”
“他不是B班的……”
“哦,这么说,就是二级班的了?”
祝雪柔没有说话,扯拽皮夹克的手又握紧了三分。
“别……别说了……”
“哼!为什么雪柔你会交上这样的朋友?”
她把视线从祝雪柔的身上又转移回来,盯着我。
“二级班的学生,不是那些成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人吗?”
“文汀!”
曾诚的手拍在桌椅的扶手上,同时站起身大声呵斥一声。
他是真的生气了。
一个人愤怒的表现,说话与动作一定是同时发生的,若是这两个动作是按先后顺序发生的,那十有八九是装模作样。
“诶?”
被突然的大声呵斥,女子一时失声,手捂在嘴边,哑口无言。
“刚刚你提到你们班的事情为什么我要管,”我缓步走到萧忆云的身旁,“若是你们真的没有把我们班放在眼里的话,那这节目……”
我抓住萧忆云的手腕,她顺着我的动作缓慢站起身。
“那这节目也就算了吧。”
“诶?”
“诶?”
不只是靠我很近的萧忆云,曾诚与祝雪柔也发出了惊叹。
“今天就先这样吧。”
我迈着步子,萧忆云跟在我的身后,我们径直的从曾诚与“文汀”之间的空隙穿过。
因为担心说过多的话会不经意的释放自己的愤怒,我始终认为“今天就先这样吧”是最好的能抚平自己情绪的措辞。
“啊?哦,嗯。”
曾诚与祝雪柔的反应像似,他们微微退后,为我们让开位置。
“抱歉。”
走过曾诚身旁时,他低声说道。
我停下身。
“若是真的心怀愧疚的话,就对我后面的人说吧。”
“但……仅是抱歉的话,怕是没用……”
“小默……”
“你们先练吧,反正还有舞蹈可练。”
“嗯……”
听着我的话,祝雪柔低下了头,轻声回应。
“我会想办法的。”
带有些许不甘与愤怒,曾诚的声音落入我耳。
“那麻烦了。”
“嗯。”
“呼——”
我长出一口气,然后转身面向身子右侧的“文汀”。
“就像你说的,我们一无是处。”
“但是,能站在舞台上的人,却也永远不会是你。”
“你——!”
一瞬间,她的表情变得非常狰狞。
不在等她继续说下去,我再度迈开腿,走在红毯上,这一回,我们直径走出了报告厅。
打开门的一刹那,一股大风吹了进来,身后的萧忆云发出一声娇喘。
风吹散了她的头发。
“那要不还是在里面坐着吧。”
我提议道。
“嗯嗯——”她摇了摇头,“走吧。”
我们一先一后的走下了石阶,然后行走在校园里的小路上。
——漫无目的。
任凭寒风肆虐的吹打我们的脸颊,彼此之间却都未说一句话。
“那个……”
我打破了沉默。
“忍受不下去的话,就算了吧。”
“诶?”
“这种事情,不是谁都做的来的。”
“可明明是你鼓励我去的啊。”
“算是判断失误吧。不是每个人都会像曾诚,祝雪柔一样那么友好。”
“也是呢。”
她并未回答我的问题,而是顺着我的话应和着。
“你也看得出来吧,站在曾诚的旁边,你会受伤。”
“嗯?受伤?”
“别装傻了……”
“嗯……”
“和他这么优秀的人相比,其他任何人都会失色。”
“所谓米粒之光也敢与皓月争辉,就是这个意思吧。”
“什么嘛,你的说法怎么这么中二。”
“中二?难道不帅气吗?”
“一点都不……”
“咳咳,”感到气氛有些尴尬,我干咳两声,“但总归是这个理吧?”
“是。”
“所以说啊……要不就放……”
“但是……”
她打断了我。
“但是……我真的很喜欢……很喜欢他啊……”
最后一句话,她是哭着说完的。
之所以说是最后一句,是因为她在说完这句话后,就转身跑开了。
只身一人的跑在寒风中,配上校园中早已枯萎的树木。
那场景真是令人有些难受啊。
有些揪心。
真的很喜欢曾诚是吗?
这是种怎样的感觉呢?
我不是女生,我不知道。
将衣领向上拉了拉,我把头尽量的缩回去,然后迈开了步子。
快走到校门口时,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红色的外衣套在高挑纤细的身上,谢梓曦靠着墙壁,似乎在等着什么人。
我并未多想,只是向前走着路。
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近,直到我快要穿过校门时,她才正起身子,走向我。
“学姐。”
“满意了吗?”
“……你指什么?”
“当然是你英雄救美的好戏啦。”
“嗤。”
听到她说的话,我发出不屑的声音,随后迈出步子。
身后传来的的“噔噔”声是她紧跟上来的证明。
“难道我猜的不对吗?”
“不对。”
“诶——”
她走在我的身旁,拉长了自己的音调,声音听起来更像是嘲讽,或者说,轻视。
我突然止步,看向她,准备赶客。
“我要去地铁站。”
“我也去。”
“随你。”
“林默突然就变冷淡起来了呢。”
“什么?”
“一开始不是还用敬语什么的吗,对我。”
脑中一片混沌与模糊,我没有回话,只是自顾自的走着。
“还是说你也感觉到自己的不对了?”
“不对?”
“就是错误。”
“什么错误?”
我凝视着她,想从她深邃的双眼中探出什么来。
“年轻真好啊!”
她突然发出这样的感慨,然后不待我回应,便先我一步迈开腿。
“学姐你什么意思?”
她未说话,也没有停下来,于是我们就这样的走进地铁。
直到三站过后,我准备下车时,她才再开口说话。
“你搞砸了一切。”
“……”
我才刚迈出车门,身后便传来了她的话。
“你才不是在帮那个女生。”
“你只是在满足自己罢了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没什么意思。”
她冰冷的声音被逐渐关上的车门封锁,直至消散,透过车窗,我看的到她方才还很严肃的表情突然转变,变为微笑。
她仍说着话,但我却听不见。
……
深夜,躺在床上,我回忆着她的口型,想从中得到些什么信息。
但却始终没有收获。
我是在帮助萧忆云吗?
还是说,我只是在满足自己。
对于我来说,这样的问题似乎是某种层面上的终极命题。
或许要很久的时间,才能找到答案。
呼啸的风在窗外飞过,它们带走了我的思绪,吹散了我的混乱。
平日里令人心烦意乱的风声,在这一刻竟如此悦耳,深得我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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